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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七章:“往日旧影如影随形”(1 / 2)

门在身后合上,那声轻微的“咔嗒”声,像一个开关,切断了陈然与外面那个喧嚣世界的最后一丝联系。

公寓里很安静,没有开灯,巨大的落地窗将整个城市的夜景都框了进来。

陈然没有动。

她就站在玄关的阴影里,背靠着冰凉的门板,感觉自己的身体像一个被抽空了所有零件的、沉重的躯壳。

手中的蛋糕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扔在了巷子里,现在唯一能证明刚才那场相遇是真实的,只有掌心里那枚冰凉的、带着金属质感的u盘。

哥哥。

这个词像一根生了锈的针,在陈然心里最柔软的地方,狠狠地扎了一下。

很疼,还带着一股陈年旧事的、挥之不去的铁锈味。

陈然忍不住闭上眼睛,那些被她刻意尘封的、属于贫困小镇的记忆,像开了闸的洪水,瞬间将她整个人都淹没了。

那个小镇总是潮湿的。

空气里永远飘着一股煤灰和劣质饭菜混合的气味。陈然记得那条泥泞的、永远也干不了的土路,记得夏天里墙角那些疯长的、带着不知名小花的野草,也记得冬天里窗户上结出的、冰冷的霜花。

她的童年,就像那个小镇的天空,总是灰蒙蒙的,看不见太阳。

但在那片灰色里,曾经有过一抹唯一的、耀眼的亮色。

那就是她的哥哥,陈祁。

在陈然所有的记忆里,他都是天才。

那个镇上所有人都公认的、百年难遇的天才。他读书过目不忘,能用最简单的材料,做出让所有人都惊叹的、精巧的机械玩具。他会讲很多她听不懂的故事,会用树叶吹出悠扬的曲子。

他像一颗被错投到泥潭里的钻石,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与那个贫瘠小镇格格不入的光芒。

他是陈然童年唯一的英雄,也是她唯一的依靠。

他会拉着陈然的手,带她穿过那些泥泞的道路。他会把学校发的、唯一的那个白面馒头,分一半给她。

他会在她被别的孩子欺负时,用一种与他年龄不符的、冰冷的眼神,把那些孩子吓得屁滚尿流。

“小然,”陈祁总是这么叫她,声音很轻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力量,“别怕。有我在,谁也欺负不了你。”

陈然信了。

她以为他会永远在她身边,像一座山一样,为她遮挡住所有的风雨。

直到她十二岁那年,那座山,毫无预兆地,塌了。

陈祁走了。在一个下着雨的、看不清人脸的黄昏。

他什么都没说,什么都没带走,就那么消失了。像是人间蒸发一样。

紧接着,所有关于他存在过的痕迹,也开始一点点地消失。

户口本上没有了他的名字,学校的档案里查不到他的学籍,甚至连邻居们的记忆,都开始变得模糊。

仿佛那个叫陈祁的、耀眼的天才少年,从来就只是她一个人的、不切实际的幻想。

陈然不明白。

她哭过,闹过,问过父母,但他们只是沉默,然后用一种她看不懂的、带着恐惧和悲伤的眼神看着她。

渐渐地,陈然也不再问了。

她学会了把那个名字,连同所有关于他的记忆,都深深地埋在心底,用一层厚厚的、名为“现实”的硬壳包裹起来。

她努力学习,拼命赚钱,她以为只要自己跑得足够快,就能把那个灰色的、没有他的小镇,远远地甩在身后。

可陈然没想到,多年以后,在她以为自己已经快要抓住新生活的时候,那个被她埋在心底的人,却又一次地,以一种如此强势的、不容拒绝的姿态,重新出现在了她的生命里。

他告诉陈然,她人生中最大的“不幸”,那个让她无法被标记的腺体缺陷,竟然是他亲手缔造的“作品”。

他告诉陈然,他这些年,一直像个幽灵一样,躲在暗处,窥视着她的一举一动。

他甚至,还想再次像从前一样,理所当然地,来安排她的人生。

一股巨大的、被欺骗和被操控的愤怒,像岩浆一样,从陈然心底喷涌而出。

她握紧了手中的u盘,那冰凉的金属外壳,几乎要被她手心的温度融化。

凭什么?凭什么他可以一声不响地离开,又凭什么他可以若无其事地回来?凭什么他可以一边说着“保护”,一边用最残忍的方式,毁掉她作为一个oga最基本的功能?凭什么他可以像个高高在上的神明一样,一边评判着她的选择,一边又想将她重新拉回他设定的轨道?

她不甘心。

陈然跌跌撞撞地走到客厅,没有开灯,直接将自己摔进了宽大的沙发里。

她将那个u盘举到眼前,在从窗外透进来的、微弱的光线下,看着它那光滑的、反射着冷光的表面。

这里面,是沉闵行的“黑料”。是陈祁给她的,“新手礼包”。

他想看她把沉家搅得天翻地覆。

他想看她在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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